Long Goodbye.
身體被炙熱的岩漿給貫穿,意識逐漸模糊……
他乘著船行過無風地帶,將船停在岩石邊後踩在那細白的沙上,深愛的女孩從餐廳後門跑出來,站在沙灘上朝他張開雙手、露出他烙印在心中的甜美笑容、眼睛彎成細細的弦月狀,可愛的小梨窩,他慢慢走向前擁抱住她柔軟帶有果香的身軀。
他會在她那潔白的額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她一樣對他笑著,只不過雙頰透著淡淡粉紅,他們牽著手走到餐廳一起享用她做的料理,他會告訴她這趟旅行的見聞,而她會為他吹奏樂曲,最終他們擁抱著在床上一同睡去。
琉璃,對不起我無法回去了。
琉璃,對不起讓妳等待這麼任性的我,因為我知道同一個天空之下也有妳的存在,即使與妳分隔兩地,我也從未忘記過妳,我希望妳能夠得到幸福。
琉璃,謝謝妳愛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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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該上來囉。」在岸邊戲水的孩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女子拿起毛巾接住朝她跑來的小不點,將他身上的水珠一一拭去,見孩子身上乾爽後溫柔地在那肥嫩臉頰親了一下。
「去吃午餐吧。」
聽見母親這樣說,小男孩開心地笑著發出咯咯笑聲。
「琉璃——這些蘋果給妳和恩基,很甜喔。」琉璃向水果店的大嬸道謝,抱起恩基接過那籃裝滿碩大結實的紅蘋果。
「不好意思總是這樣讓您費心。」
「說這什麼話,大家都是自己人啊。好啦我該回去顧店了,不然我家那老頭子肯定坐不住跑到別地方去。」說完便笑著回去。
因為有這樣溫柔無比的村子,她們母子才能夠生活下去。
「太好了,今天媽咪可以用這些蘋果做好吃的蘋果泥給你吃喔。」說完又在小男孩臉頰上親了一下。
走回餐廳後琉璃將孩子放在吧台內側的兒童座椅,並把兒子最愛的玩具放在位置上便開始準備中午的營業。
從知道懷孕開始,琉璃便請了村長女兒菲妮一起來餐廳幫忙。
菲妮只比琉璃小三歲,擁有十七歲女孩的天真無邪與對浪漫的憧憬。
將金色及腰長髮紮了兩條麻花辮,粉紅色洋裝襯托菲妮的花樣容貌,菲妮臉上掛著人見人愛的甜蜜笑容走進餐廳,一進門打聲招呼後便到恩基旁,彎下腰給全村的小寶貝一個大大的香吻,恩基被用力的親一下又發出咯咯笑聲。
琉璃讓菲妮照顧恩基,自己專心準備奶油燉菜和蘋果泥,沒多久餐廳便飄著濃郁的香味。
「午安琉璃,這是我媽要給妳們的乳酪和鮮奶。」才剛讓菲妮掛上營業中的牌子便有村民進來,村民們來用餐時總會帶些東西來。
中午的用餐時間有大量的客人進來,而每個人進來都帶了些東西,交給琉璃後都會到恩基身旁給他說說話並給他一個溫柔的吻。
琉璃很感謝這個村子,每一個人都很溫柔,不光是對她,對恩基也十分溫柔。
她從未告訴大家恩基的父親是誰,也沒有結婚。但琉璃明白大家都知道是誰,只是很溫柔的沒有說出來,保護著她們。
中午的午餐時間結束後菲妮打掃著餐廳,琉璃則輕輕抱著剛哄睡的恩基上樓。
見孩子熟睡著琉璃回到餐廳準備晚上的材料。菲妮邊擦拭吧台一邊露出好奇的目光。
「怎麼了?」菲妮向來有話直說,這樣扭捏的樣子還是琉璃第一次見到。
菲妮先是抖了一下低下頭,吱唔許久才緩緩開口:「琉璃姐,我問一個問題喔,妳不要生氣、如果妳不想回答也可以不要回答,就是那個......恩基的爸爸是誰啊?」
向來充滿自信的臉蛋現在卻滿臉怯生的,琉璃心想也難怪菲妮不知道,畢竟當時菲妮去北方藍唸書。
「村長沒跟妳說嗎?」菲妮的父親是波特萊安村消息最靈通也是大家敬仰的村長。
「我有問過但爸爸很生氣罵我不需要知道,還狠狠警告我不準問妳這件事……」菲妮委屈地噘起嘴。
琉璃泡了兩杯熱可可,一杯放在菲妮桌前,又捧起自己那杯喝了一口潤潤乾澀的喉嚨。
「菲妮,妳能跟我保證絕對不說出去嗎?」琉璃靜靜看著眼前少女吞嚥口水用力點頭。
「.……恩基的父親是一名海賊,在近一年前被世界政府給處死的——波特卡斯・D・艾斯。」
菲妮漂亮的臉上充滿驚訝,艾斯的事件在當時可說是轟動世界的大新聞,因為艾斯的死而開啟了新時代,縱使事情過了快一年仍然被許多人提起。
見菲妮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琉璃雖然掛著微笑語氣十分正重地說:「菲妮,妳絕對不能把這件事說出去好嗎?若世界政府知道這件事,我和恩基都會死,甚至會連累……」
話還沒說完便被滿臉淚水的菲妮給打斷,菲妮用著哽咽地嗓音大聲說:「我絕對不會說出去,我一定會保護妳們的!」
「謝謝妳,菲妮。」琉璃發現自己也哭了,這個村子的人太溫柔了,她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回報他們,但他們卻堅守著這個一旦洩漏出去就會害死他們的秘密。
當村長踏進餐廳時只看到自己女兒菲妮和已經視為女兒的琉璃抱在一起哭。
「怎、怎麼啦?」雖然知道菲妮很愛哭,但琉璃自從生下恩基後再也沒看過她掉一滴眼淚了。
兩人都哭到雙眼浮腫、鼻頭泛紅、上氣不接下氣的,琉璃見自己失態連忙洗臉冷靜下來。
「沒什麼,倒是村長怎麼這時候來?」琉璃邊問邊倒了杯咖啡過去。
「……沒事就好,我是要跟妳說今天有個港口那邊有一群海賊來……呃、叫什麼來著我有點忘了,不曉得會不會來這邊,還是小心點別讓他們看到恩基。」
一聽見村長村長帶來的消息琉璃臉色一變,卻仍故作鎮定直說沒問題。
晚餐時間結束後,菲妮打掃完便回自己家中。琉璃與恩基一同洗完澡後帶孩子來到後面的沙灘,坐在果綠色的布上,看著深邃無垠的大海與綴上無數星星的夜空,琉璃把恩基抱在懷中訴說著星星的故事。
這樣的時間流逝得特別快,沒多久恩基便揉揉眼睛想睡了,琉璃小心翼翼抱起孩子回到房間,讓孩子躺好在床上後輕輕在額上親了一下,無聲地關起房門又走回沙灘上,這次多拿了一瓶酒及一些墊胃的料理。
一口小點心一口果實酒,聞著大海特有的味道閉上眼睛。
當妳寂寞時就閉上眼睛,就隨時見得到我了。
海風劃過耳際、海浪輕輕拍打上沙灘。
他踩在純白柔軟的沙上朝她走來,她張開雙手擁抱住他。
他的味道環繞住她。
……她張開眼,眼前一片黑暗。
仍然是那片漆黑的大海與星空。
沒有那片湛藍的大海、沒有那晴朗的天空、沒有她想念的味道。
沒有他。
是誰說過?回憶過去,其實等同於觀賞虛幻的東西。